言毕,他转身就走,满不在乎的声音遥遥传来:“毕竟,我是霍家的大少爷,而你,只是个能生孩子的小金丝雀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窈枝面上仍旧维持着浅笑,直到霍酌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,才慢慢地落下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红茶的倒影映出他秾丽柔顺的眉眼,需要仔细分辨才能看出几分清隽冷漠的、往昔骄傲的残余。他不得不承认,霍酌也重击了他的痛处。如果不回忆,沈窈枝可以选择性地忽视被圈养的八年,可是一旦回忆,他又不得不想起,自己已经和曾经的生活偏离了多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永远都不会再是光芒万丈的优等生,而只是霍时誉的妻子,霍宁的妈妈。就像霍酌所说,一只金丝雀儿,一只随时都可以被换掉的金丝雀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窈枝没了胃口,放下银匙,慢吞吞地走到楼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躺在床上,枕间还有霍时誉身上冷冽沉郁的木质气息。早上接吻送别了丈夫,对方送给他一辆新车,作为生日的补偿。沈窈枝乖顺收下,没有多说什么,可是车钥匙转头便扔进了梳妆台看不见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明明都是霍时誉的不对。是霍时誉没告诉他自己结过婚有儿子,是他过了八年才把自己真正带回霍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没办法。他已经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任性,就算知道霍时誉有错,他也不能不温柔不体面。毕竟他还有宁宁,如果霍时誉生了他的气,宁宁该怎么办?

        更何况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经年累月,他已经分不清对丈夫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窈枝的手指攥紧软枕,眼眶默默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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