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位爱卿,还有本要奏?”

        天子已有些疲乏,严铮却斗志昂扬,他昨夜已将账目算得一清二楚,今日这些弄臣避重就轻,交出一个兵部来做出头鸟,他岂能善罢甘休?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步棋,借太尉徇私,直指吏部懒政。吏部尚书作为百官之首,可以左右天子选贤举能,这个位置上的人站在哪里,代表百官阵营在哪里。将这空缺推到迫在眉睫的位置,放上他青眼的人选,严铮已抢占了先机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步棋,他要再下一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儿臣还有本奏!”他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拂袖转身,锐利的目光,投向藏身在人群中的太仆寺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查明驿站丢马一事,孤昨日抽检了几处马场核对马匹数目。敢问太仆寺卿,今年上驷院造册马匹几何?马场实数几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仆寺卿不敢怠慢,一路小跑出列,恭敬答道,“回禀殿下,去年冬天北方马场突遇雪灾,折损了些许小马驹不能过冬,数目的确有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亏了多少?可有点算清楚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仆寺卿竟不能作答,太子这一把火烧到了自家管车马运输的破落户头上,他不禁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,偷瞥着自己的上官——同样胆颤的兵部尚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严铮拿出昨夜缴获的账目,在金銮大殿中翻念,“祜都四厩,每厩二十匹,共八十,如数。上驷院西安门厩,马三十,如数。西郊马场七厩,每厩二百匹,共千四百,如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数二字像平地惊雷一般爆在殿中,炸了又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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