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七月,太阳光酷烈奇闷,似利箭般投射而下地面,仿佛要燃起一团团火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时节,远离软红香土的大篱山,却宛若一颗薄荷糖,淡淡泥腥味混合草木气息萦绕在空气里,拥有与世隔绝的清爽。

        山脚下伫立一座座茅草屋,又低又矮,像雨后钻出来的小蘑菇散落在山坳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崎岖山道间正走来两队人马,驴蹄子和马蹄子踢踢踏踏的声音响彻山谷。队伍最后方载着一个大木箱子,被面笼黑罩的几十个男人围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给树木葱茏的山村增添一抹密集严肃的浓黑,画面极其突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呦,人牙子送新媳妇儿来了,这次是给谁家的?”李春丽抖了抖手上的簸箕,赶忙仰起脸喊道,尖细嗓音一直传到对面的老林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说话的妇人见没人应答,心急的放下工具,两只老手在粗布围裙上胡乱擦拭几下,往那乌泱泱的人群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领头的几个男人互相点头示意,早有准备般拉住缰绳,一齐停下,看向那位气势汹汹的妇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春丽常年干农活的壮实身体挡在车马前,面杆一样的手臂指向面前的人群,狠狠啐了口:“怎么着啊?狗娘养的玩意儿!当我说话是耳旁风?老娘白活四十多年啦?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嗓门惊动马匹,发出吵闹的吁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次是哪家的小娘子?快放个响屁!”妇人改为两手叉腰,刻薄的细眼止不住往那个沉甸甸的大木箱上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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