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年每逢七夕,村里总要特别庆祝,尤其情侣双双对对,浓情蜜意,一些情话说到嘴边,难免落到行人耳里,好的坏的都无顾忌。「一吻定情,长相厮守」当时荧祸记下了,只是年纪尚小,不知吻为何物,後随星霜流转,荧祸越渐明白人情世故,这才知悉人言之吻,所指双唇契合,是人类亲密表现。

        明白之後,荧祸何不奢求,奈何那人却似不懂自己心思,直至一吻回对一吻,荧祸这才确信,吻落心,定了情,问奈何的心是挂在荧祸身上的,而这人如今回来九曜居,自是从此长相厮守,再也不分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自那日一吻定情,问奈何不知何故,病发越加频繁,一日昏厥两三次,令荧祸焦虑万分。今时问奈何清醒,见了荧祸又捧着满手糖饼,问奈何不禁叹道:「唉,人魔之吻,损吾真元,哀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与吻无关,你清楚自己病况,深知时日无多,那日才特别迎合吾,是不是?」听闻问奈何牵拖人魔之吻,荧祸一时情绪,将己心推敲全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吾久病不癒,至今不过病况加剧,一日昏头两三次,吾都习惯了,你也该习惯才好。」语未竟,问奈何忍不住数声咳,惹得荧祸双眉紧蹙而又无所适从。问奈何却似不顾荧祸揪心,待咳声止息,舒缓片刻,便又接续道:「荧祸,用不着再端这些充满腥味的糖饼,吾不会吃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今天不吃,明天吃。」毫不意外,荧祸如此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唉,就算Si,吾依然讨厌魔。」问奈何一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随你讨厌,该吃的还是要吃。」荧祸有些失落,边说边将糖饼端放桌上,完成动作遂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往之事,问奈何遭受极大伤害,因而厌恶魔族,至Si方休,即使抚养荧祸,起先原是算计利用,怎料如此算计,竟将自己也算了进去。既然都定了情,又怎会讨厌呢,只是偏要如此说,然而嘴上这麽说,心里总不是滋味,问奈何望着荧祸离开的背影,想来荧祸心里也不好受,那麽,又如何呢。问奈何收回视线,目光触及那盘摆在桌上的糖饼,一片片皆充满腥味的饼,无一不掺和魔血。

        唯魔血能救问奈何,当得知如此消息,荧祸恨不得为问奈何流尽鲜血,只求问奈何痊癒,然而问奈何岂会接受,即使不顾荧祸X命。荧祸是魔,他的血问奈何怎样也不会碰触,即使如今荧祸将血掺和饼中,想以此瞒骗,终究骗不过问奈何那失了味觉却更加灵敏的嗅觉,纵使近日问奈何的嗅觉正逐渐衰退,已无法察觉饼中所掺之其他药材,但对其中血腥依然有几分保握,也许是对魔之执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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